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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第 41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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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1章 第 41 章

那一天, 她很晚回家,打開門,房裏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。

慘白的月色朦朧的照出床的整體輪廓, 已經沒有人了,只有空蕩蕩的一張床和一條被子, 平平的。

床頭燈按亮的時候, 她看到了床頭櫃上,一張泛黃的紙。

胃裏翻江倒海很不舒服,早前胃病沒有完全好,今天一喝酒又覆發了。她扶著床慢慢坐下, 慢慢打開那張紙。

紙張是粗糙老舊的, 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裏臨時翻出來的, 上面的字卻寫得十分工整。

是格桑親手寫的告別信。

“姜早, 我本來覺得活著沒什麽好的,直到我遇到了你, 覺得活著好像也還行。我得去求我爸了, 他在休斯頓是個小有名氣的品牌商,真不想承認他, 他又找小三又賭博,自私又下賤, 但該是我的家產,我也該拿回來了,但願他願意救我, 我們有緣再見。”

很瀟灑, 像是她說的。

她坐在地上, 頭輕輕靠在床上:“再見,格桑。”

冬色凍人, 她又變成了一個人。

唯一不同的是她靠出賣尊嚴,有了一筆生存的錢。

後來,她找到了一個租金不貴的房子,每天循規蹈矩的訓練技巧組合,從白天練到晚上。

膝蓋恢覆的很快,臨近比賽時,她已經恢覆了鼎盛時期的水平,第一次高興的買了新衣服。

報名處,姜早正在登記信息,魏清雅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,身邊已然站了很多朋友。

她的社交能力一向很強,姜早並不意外。

因為同校的原因,她們兩個被分到了同一間宿舍。

魏清雅拿到了房卡,回頭看了一眼姜早,眼神有些怪的跟管理員說:“您好,能不能給我換一間宿舍。”

姜早沒有在意這句話,她們之間確實已經到了同住一個宿舍也別扭的關系了。

可後來,她發現這句話並沒有那麽簡單。

站在宿舍時,魏清雅單手擋住門,笑著道:“你不許進這間宿舍。”

姜早冷冷地看她:“什麽意思。”

魏清雅雙手交叉,上下打量她:“一個酒吧跳舞的,誰知道幹不幹凈,會不會得病,我不放心和你住在一起。”

姜早拳心緊了緊:“你從哪裏聽到的。”

魏清雅輕笑:“當然是親眼看到的,那天酒吧我看著你走進去的,姜早。”她連裝都不裝了,連學姐都不再喊了。

姜早蹙眉:“就算是我,那又怎樣,我只是跳舞而已,我什麽都沒做,你憑什麽這麽說我,讓開。”

魏清雅將她手裏拎著的隨身包奪走,摔在墻上,書包落地的瞬間,周遭都靜了,所有正在搬運行李路過的人都靜了。

她不屑道:“早就聽說,你靠手段參加的頂尖計劃,果然不假,我不屑於和你一個宿舍。”

姜早怎麽會不知道她是什麽居心。

有人小聲和魏清雅打聽,魏清雅便說出了她從前的新聞。

所有人對她的眼神都變了。

頂尖計劃匯聚全世界舞蹈者的精銳,每個人都是各個地區的佼佼者,心高氣傲,所有人對姜早的眼神都變了。

之前走在魏清雅旁邊的女生,走上前,一把推倒姜早:“我最看不起你這種人,不想上臺出醜,就趕緊主動退賽。”

姜早手攥著書包,神色冷淡的看著那群人。

又是這樣。

沒有一個人幫她說話。

姜早拾起地上的書包,甩在那個女人身上,神色冷的嚇人。

那女人猛地退後兩步,想要反駁卻被那道眸色嚇了一跳,一時忘了說話。

“魏清雅,我還不知道你的把戲,你知道我的水平在你之上,就想演一出戲讓我主動退賽,你以為我會如你的願嗎?你這個名額,不就是踩著我走上來的嗎?不對我感恩戴德,在這裏搞小動作算什麽。”

像是心事被戳中,魏清雅和她的朋友對視一眼,眼神變得心虛起來:“你!胡說什麽!”

周圍的人也感覺到其中的不對勁,視線在兩人之間游移。

姜早一步步走近她。

魏清雅忍不住往後退了一步。

姜早看到她的退後突然笑了:“你有什麽資格諷刺我?你的名額不就是靠男人給的嗎?”

“你閉嘴!”也許在高處站的久了,早就忘了自己這些陳年舊事還有人記得,魏清雅慌亂之餘,一巴掌朝姜早扇過去。

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,姜早卻笑了兩聲。

還沒等魏清雅反應過來,一巴掌落到了她臉上,清脆的一聲響。

魏清雅錯愕的捂著臉,不可思議的看向姜早,卻被她寒的刺骨的眸子嚇住了。

姜早懶得多說,直接道:“你的名額不就是靠睡了我的前男友換來的嗎?你在裝什麽?”

沒料到姜早突然會把這件事講出來,魏清雅的臉青一陣白一陣。

眾人見她沒有回嘴,看向魏清雅的臉色立馬就變了,對於魏清雅造謠姜早的新聞也半信半疑。

姜早心中冷笑了一聲,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。

她拾起地上的書包,推開擋在門口的魏清雅,在擦肩而過的時候,姜早在她耳邊淡淡道:“想換宿舍,你自己去申請。”

被推到門上的魏清雅現在才想起來反應,看著還沒散去的人群,她試圖鎮定的解釋:“你們別相信她的話,她都是騙人的。”

她試圖一次次解釋,但越解釋顯得解釋越蒼白。

一個白人單肩背著書包,淡定的推著行李箱,在人群中央站定:“What's wrong with dancing in the bar。”

“什麽意思。”魏清雅英語不太好,和旁邊人問道。

周圍人沒有人搭理她,都被那張臉給吸引住了目光。她們當然認出了那張臉,是這次比賽的主教練之一。

她的比賽履歷十分豐富,十歲開始打地級比賽,一路順風到市、省賽,再到世界大賽,沒有一次輸過比賽,是名副其實的舞蹈天才。

舞蹈圈,沒有人不知道她,吉納瑟麗。

這次,她是作為頂尖計劃的主教練來的。

就在場面僵住的時候,吉納瑟麗自己用中文翻譯道:“你剛剛說,酒吧跳舞怎麽了?”

魏清雅當人也認出這號人物來了,一時不理解為什麽她要幫姜早說話,小聲反駁道:“多低俗啊...”

吉納瑟麗冷哼一聲,本來就長得高,壓著眼看別人,無形中有一種威壓,讓人喘不過氣:“ok fine,那讓低俗的人住一個宿舍吧,我從小就是酒吧駐場舞蹈演員,和她一樣。”

魏清雅頓時就慌了,她哪裏知道吉納瑟麗有這段履歷,慌忙解釋道:“我沒有那個意思!我...”

吉納瑟麗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:“看不起她就是看不起我,你有本事就在培訓最後一天的成果比賽跳過她,萬一跳不過,豈不是要被說連一個酒吧跳舞的都打不過。”

所有人都閉了嘴。

這句話是對魏清雅說的,也是對其他人說的。

與其帶著有色眼鏡去看別人,還不如紮紮實實的在臺上過招,靠賣弄嘴上功夫算什麽本事。

她從小家境不好,別人都說她有舞蹈天賦,她對舞蹈沒興趣,但是對賺錢興趣很大,光靠自學就能在幾個比賽裏拿到獎金,平常沒比賽的時候,就靠酒吧裏跳舞賺錢,她從來沒覺得有什麽磕磣的,這群人高高在上的態度真讓人不爽。

要不是這次來是以舞蹈教練的身份,以她的性子,早就對這幾個趾高氣昂的上手了。

周遭那群人觸及到她的目光,立刻別開目光匆匆離開,本來就是來看熱鬧的,沒必要為了看熱鬧得罪主教練。

魏清雅站在原地手足無措。

吉納瑟麗蹙眉道:“怎麽還不走,我都給你留了幾分面子了,你有沒有和主辦方塞錢我還不知道嗎?整個比賽就你一個塞錢了,主辦方還讓我多關照你,趕緊哪涼快哪呆著去,我住這屋了。”

她不像那幫彎彎繞繞的人,有話直說,懶得多餘浪費時間,她的時間按小時計費,金貴的很。

魏清雅匆匆拎上門口的行李箱,咬牙狼狽的離開。

房間裏的姜早,心情還算可以的在整理行李箱。這個房間,兩張床中間一個床頭櫃,格局和酒店的雙床房很像,她很滿意。

再加上門沒關,所有聲音都被她聽到了。知道自己不用和那個人一起住,她挺開心。

看到吉納瑟麗推著行李箱走進來,她站起來,有些緊張的攥住衣角:“hello...My name is...”

吉納瑟麗沒有看她,自顧自的整理箱子,聞言隨意道:“可以說中文,我爸是中國人,我可以聽懂。”

姜早這才松了口氣,她英語真的很差,實在沒達到和外國人正常溝通的程度:“我叫姜早,謝謝老師剛剛替我解圍。”

“你不用喊我老師,都把我喊老了。”古納瑟麗停下收拾的手,她補了一句道,“我看過你的比賽,怎麽現在才來?”

姜早錯愕道:“老師看過我的比賽?”

古納瑟麗坐到床上,給自己擰了一瓶水,喝了一口才道:“之前我去過中國比賽,我在高年齡段組,比完賽覺得無聊,就留在椅子上看比賽,你當時跳得很好,我以為能很快在頂尖計劃看到你。”

舞蹈很需要天賦,她是天賦中的一員,當然也能看出別人有天賦,她當時座在臺下看臺上,幾組比賽下來都平庸沒有浪花,只有這個人的動作有讓她眼前一亮,當時她就記住了那個名字,叫姜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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